我實在沒想到2017年的最後一天我會在做這件事,但有何不可呢?(原本十月底的時候還想寫一篇《如何讓編輯愛上你》呢)
TA籌備半年多,真正開始發行是今年六月的事,第七期於我而言是做得最辛苦的一期,因為譯稿是當期的、訪問是當期的、邀稿也是當期的,這些原本對一個媒體來說理所當然的事,在種種條件下都變得無法從容以對。
會想寫《聊聊TA》的一部份動機當然是為了記錄,但同時也想給對TA內容有興趣的人提供一些參考,畢竟每一期動輒十萬字,的確很容易錯過一些值得一看的內容。不過為了避免淪為長篇目錄,本文僅以TA編譯和自產內容為範疇。
〈現在拯救世界會太遲嗎?強納森・法蘭岑論川普美國元年〉
這是一篇因為在頭版頭,所以不得不提的文章。該文始於法蘭岑在2015年4月投稿於《紐約客》的文章,述說他身為愛鳥人士,實在不希望人們都把資源浪費在早就沒救了的暖化議題(對他來說可能是個假議題,因為根本沒有轉圜的餘地),而是多想想還有救的鳥類保育之類的事。結果招來排山倒海的批評,並就此成了眾矢之的,於是才有了2017年11月的這篇《衛報》投書。所以,沒錯,這其實並不是一篇批評川普的文章,雖然法蘭岑些略哀悼了貼文盛世下的散文之死,但在此導致世界需要拯救的也不是川普。本文只不過是一篇知名作家在筆戰兩年之後,在歲末年終之際,想饒過自己也饒過別人的一篇勸世文,然而儘管略帶掛羊頭賣狗肉之嫌,「寬恕」和「自省」儼然十分適合十二月的氣氛。
〈歷史與記憶的辯證——專訪小說家阮越清〉
《同情者》是美籍越裔作家阮越清以越戰為背景撰寫的小說,該作以間諜的雙面性暗示了歷史的多貌,這次藉著中文版即將在台灣上市,我們以書面訪問了他,整篇訪談都很有可看性,甚至是很好的導讀文章,在此謹以我最喜歡的一題為例:編:班納迪克・安德森(Benedict Anderson)在《想像的共同體》寫道,雙語的知識分子是「寂寞的」、「與牢固的本地資產階級失聯的」。你會如何形容你的孤單?寫作是否會紓解你的孤單?
阮:我生於越南,卻在美國長大成人。在美國長大時,我自覺是我父母越南家庭裡的美國間諜,在外頭則是美國世界的越南間諜。我當然寂寞,因為在兩個世界我都難以自得,多少和我的雙語能力有關(我輕鬆掌握英文,卻丟失了很多越南文,還要從頭學過)。然而,安德森指出,雙語能力並非是讓人與資產階級疏離的唯一因素,你還要是個「知識分子」。我從小就渴望成為知識分子,雖然我可能不會如此措辭。我很愛讀書、愛問問題又多疑,而且嚮往「文化」,一種非中產階級的價值,無論對象是美國或越南文化皆然。我不相信美國人對很多事情的看法,比方說越戰,但我也不信任越南難民的觀點。
我在兩種文化和意識形態裡頭都不自在,所以我很寂寞。寫作是個處理許多疏離問題的方法,也有助於回答我對自己身分、歷史、政治、文化和歧異的疑問。但寫作從不會排遣孤單。
作家是非常寂寞的職業,能享受寂寞才能當上作家。作家沒道理要排遣寂寞。排遣孤單的並非寫作,而是寫作帶來的事業成功,兩者截然不同。諷刺的是,現在我希望我能再孤單一點,希望大家讓我獨處,別再叫我參加講座、訪談或讀他們的書,我才能重返我那疏離的自在孤獨。
White Noise〈長大的聲音〉
「17歲的講話方式是非常直接的,完全沒有任何思考的節奏,沒有拖沓和遲疑,那時候是非常利索的,斷句也『噠、噠、噠、噠』的非常明確且明快。長大之後你開始猶豫了,你開始會擔心別人聽得懂嗎,或者是大家情緒感覺如何,你會照顧的事情比較多,你的語彙和節奏也就會變成現在這樣。」
這一期的別冊封面人物是桂綸鎂,朋友們都對於能採訪桂綸鎂感到不可思議,但對於一個關在辦公室裡一年的人來說,能出門這件事本身就已經足以令人感到欣慰。
採訪是一種專業技術,一種我還沒掌握的專業技術。要做好一段訪談,既是勞力、也是勞心之事。勞力能處理的是,訪問對象的生平、作品、新聞和既往訪談,而真正困難的部分在於,要如何將這些資訊和即將坐在你對面的受訪者串聯在一起。在爬梳資料的過程中,你既是旁觀者,也是當事人,必須盡可能按圖索驥地走過他的經歷,揣摩他的選擇,最後停在他現在所處的位置,然後跳出來。
然而就算做足了功課,現場又是另一回事。訪問的當下經常腦子一片空白,整理時才發現有未竟之處。此外,還有一個我不太確定的心得:訪問不是對談。訪談者的話語中可能有矛盾、有盲點,但不一定需要在訪問中被解決,因為那就是他當下的狀態。
除了以上這三篇,〈歐洲流浪匠人為舊日傳統續命〉很有當代童話的味道、寫給女兒的信〈什麼事物值得我們為之而活?〉則十分雋永(而且作者超帥)。
以上
番外篇:愈在地愈國際,嗎
這一期的別冊封面人物是桂綸鎂,朋友們都對於能採訪桂綸鎂感到不可思議,但對於一個關在辦公室裡一年的人來說,能出門這件事本身就已經足以令人感到欣慰。
採訪是一種專業技術,一種我還沒掌握的專業技術。要做好一段訪談,既是勞力、也是勞心之事。勞力能處理的是,訪問對象的生平、作品、新聞和既往訪談,而真正困難的部分在於,要如何將這些資訊和即將坐在你對面的受訪者串聯在一起。在爬梳資料的過程中,你既是旁觀者,也是當事人,必須盡可能按圖索驥地走過他的經歷,揣摩他的選擇,最後停在他現在所處的位置,然後跳出來。
然而就算做足了功課,現場又是另一回事。訪問的當下經常腦子一片空白,整理時才發現有未竟之處。此外,還有一個我不太確定的心得:訪問不是對談。訪談者的話語中可能有矛盾、有盲點,但不一定需要在訪問中被解決,因為那就是他當下的狀態。
除了以上這三篇,〈歐洲流浪匠人為舊日傳統續命〉很有當代童話的味道、寫給女兒的信〈什麼事物值得我們為之而活?〉則十分雋永(而且作者超帥)。
Photograph by Martin Lengemann / laif / Redux |
番外篇:愈在地愈國際,嗎
Tomaty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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